森村诚一《人性的证明》读后感:
①【背景介绍】我不曾想到,我读了那么多本推理小说居然还没看过森村诚一的作品,我居然漏了一位这么重要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大师,兼反法西斯斗士。
其《恶魔的饱食》一书用大量事实揭露二次大战期间日本侵略中国东北时,以中国人为生物实验对象来试验细菌生化武器,而这些珍贵的资料都是森村诚一自费到中国来苦苦搜集到的。此书的出版,让他被日本右派视为眼中钉,尽管彼时他早已功成名就,但森村诚一毫不惧怕,他以无畏的精神表达了自己文学创作的目的:“当一个只知版税与稿酬的作家,我是无法容忍的。”“当一个作家应当关注社会问题,以反省历史来揭露社会弊端,追求人生的真谛,这才是我写作的目的,是我生存的意义。”
②【文学比较】本书让我确信,社会派推理小说家中能比肩开山宗师松本清张的,唯有森村诚一一人。
在我读过的社会派推理小说中,能比肩松本清张三神作的,也只有森村诚一的“证明三部曲”。
本书揭示的社会问题也是二战、美军占领对日本的影响。而在多视角叙事、矛盾冲突的设立、警方视角翻山越岭的搜寻和推理,甚至对日本社会和风情的描写等方面,森村诚一都做到了继往开来,承前启后。
森村诚一也许是第一个放弃设置悬念,不怕泄底的推理小说家。尽管是多线叙事,但困扰读者的,主要是起先多个线头的联系,到本书中期就已经能猜出所有谜题——其实本书天杀的内容简介和序就已经直接泄底了——好在作者完全不带怕的,因为本书的高潮部分,与其说是栋居的推理过程,不如说是他对凶手的面质。
③【文学比较2·有剧透】推理小说中常常会遇到侦探已经推理出了谁是凶手,但就是找不到证据的局面。
最常见的处理其实是设局让凶手自己跳出来(《希腊棺材之谜》)
也有作者安排凶手自首的(《嫌疑人X的献身》)
还有侦探直接出手干掉凶手的(《帷幕》)
自然还有极少数凶手始终逍遥法外的(《绝叫》)
这些都是不错的处理,但我觉得都不够“社会”。
本书或许是首创了侦探以人性做赌注,与凶手面质,要用人性迫使凶手认罪的模式。
这种方式说白了就是侦探斗不过凶手,只能靠嘴遁。不仅牺牲了一部分推理色彩,而且极难处理,最有名的失败案例莫过于《火影忍者》中鸣人说长门了。
因为侦探要说服的其实不是一个凶手,而是千千万万名读者。
④【文学比较3】此前我看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,是电视剧《沉默的真相》中最后主人公对凶手那16分钟的独白,不仅让杀人如麻,油盐不进的凶手伏法,也让我泪目。
至于本书最终的对弈,给读者带来的体验感则更胜一筹。同样是社会的悲剧,松本清张的行文处处可见其悲天悯人的情怀,而森村诚一则自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,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只有愤恨和冷酷,直到文末,这种愤怒和冷酷到了极点,被突然出现的人性光辉所驯服,将给读者的冲击力无限放大。
果然先抑后扬的写作手法,在任何条件下都有效。
⑤本书中警察的另外一个无奈但又很机智很有魄力的举动是,在起初他们只是对凶手有所怀疑,但还没有任何指向性的人证物证,警察采用了最直接,且只能使用一次的方法,就是趁凶手不注意突然试探,观察其反应。
这种手法在书中很少见,但在现实中大概会很有效吧,
因为我始终觉得杀人最困难的部分不是准备不在场证明、设置机关诡计、混淆线索,而是单杀掉你想杀的人,和面对盘问若无其事。
⑥对本书的主要批评,是作者设置了太多巧合,有失真实。笔者亦觉得如此,但好在作者设置的巧合并没有妨碍侦破和推理过程,只是夸大了戏剧性和宿命论,算是瑕不掩瑜吧。
⑦【杂记】本书一个很有意思的点是,老实巴交又极度不自信的小山田,在寻找妻子时竟然能随口撒出那么多谎。
⑧【摘记】“我,我每时每刻都没忘记那个儿子啊!”
作者:B216号行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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